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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还是那本困住她的书,现实仍旧是她不可触碰的现实, 昨日里她或许是介于书与现实之间。

至于为什么可以如此,月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千世界,奇异诡谲,有时将事情掰扯的清清楚楚, 反倒不妙。

她长长一叹, 揉着酸痛的脖子,慢慢打量四周。

未到金秋十月, 胡杨林尚未披上金装, 薄薄的树阴下,依稀有纵横交错的脚印。

除她之外, 还有别人?!

陡然警醒的少女爬起身,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一匹白色小马,树干遮挡着它部□□躯,遥相对视, 马儿忽然一声嘶鸣。

拼杀一夜的重甲步卒就在林子边缘, 顾及她的身份, 无人敢去月书那一头,皆在这一片斜荫里修整,听到马嘶, 俱望向了李休宁。

果不其然, 先前还为宋希庭敷药的少年将人丢下立马就跑。

“小李相公对这个姑姑真是没的说。”军医啧啧赞叹, 不想被身后膀大腰圆的千夫长踢了一脚。

“你这话就不对头,哪来的姑姑?地缝里钻出来的?分明是咱们小李相公脸皮薄,诓咱们的。”

千夫长黑炭一个,跟着军医有数年的交情了,说着说着嘴没个把门,恰好宋希庭也在苏醒的边缘,隐约听见男人说了姑侄情趣四字,那一刹心神不稳。

地上的青年艰难睁开眼,梦里的人影被璀璨的日光驱散,他怔怔看着天,不知何为真假。

他好像看见月书了,只是又不像她。

“宋先生!”军医见他醒了过来,顿时喜出望外。

宋希庭昨日在乱军中受了重伤,有一处箭伤险些危及生命,军医本以为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谁知才翻一夜,地上的青年竟就转醒了,虽看着有些呆呆傻傻,但好歹没有死。

千夫长凑过来问道:“宋先生你怎么样?”

宋希庭听着熟悉的声音,四处寻找李休宁的身影。而千夫长对着虚弱的军师,满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