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小声地喊道。“已经卯时了。”

“嗯?”殷盛乐迷瞪瞪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我再睡一会儿,明明是周日......”他嘟嘟囔囔了一阵,忽然感觉自己怀里的抱枕似乎不太对,心下一惊,猛地撑起了眼皮,抬起头,看见沈徽那张比寻常人更雪白几分的脸。

“你说几点......啊不,什么时辰了?”殷盛乐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几乎占去了大半张床的位置,而沈徽可怜兮兮地侧身躺在床边上,还被自己用手脚八爪鱼一样地缠着。

自认身体虽然缩小,但心智很是成熟的殷盛乐怀着歉意往床里面退了退:“我挤着你了?”

“没有,草民昨晚睡得很香甜。”

比起家里那坚硬冰冷的床板,单薄破旧的被褥,以及从破旧的窗框中漏进来的冷风......这已经要好上太多太多,而且殷盛乐年纪虽小,身上的温度却很高,整个人都像是只小火炉一样,紧紧地挨着沈徽的时候,会让忍耐惯了寒凉的他忍不住去靠近。

沈徽微笑起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上课了,草民服侍殿下穿衣?”

“啊?”殷盛乐揉揉眼睛,从床上一下蹦起来,“这倒不用,我可以自己穿......”他伸手拨开床帐,与帐身相连的机关触动,外间传来两声铜铃的轻响。

“殿下起身了。”

伴着铃声。

手上捧着洗漱用具和新衣的宫人鱼贯而入。

秋容手上拿来一件绣着赤龙戏金鲤的赭石色衣袍,把殷盛乐从床上抱了下来,开始亲手替他穿衣裳,这让刚刚才对沈徽说了可以自己穿衣的殷盛乐老脸一红:“姑姑,我可以自己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