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乐的脚步猛地顿下:“什么?”

沈徽只当他又是不小心出神发呆去了,没在听自己说话, 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祖父在跟随陛下起事之前, 原是威县的一个教书先生, 为补贴家用, 也做过县里酒楼的账房;那个时候祖父的父母具在,头上还有一兄长。”

老临川侯早早就与他兄长分了家, 因兄长拿了家产的大头, 所以由他奉养父母, 然而老临川侯的这位兄长是个糊涂的, 被人引着学会了赌钱, 没过上几个月,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就被败了个精光。

又恰好那一年兵乱四起, 天灾降世。

在一片混乱之中,老临川侯作为县里唯一一个教书先生,被皇帝带着人给抢到了山寨里头, 叫他管钱管粮,而他那长兄一家,则是自此没了消息,直到皇帝占下了大半个天下,才又将他们给寻回来。

这个时候, 老临川侯的父母已然在兵乱之中逝世, 他那不靠谱的长兄也只撑了两年就过世了, 侄子侄女倒还剩下两个,只不过那个侄子也像他爹一样,除了赌钱喝酒瞎折腾,就什么也不会,扒上老临川侯就不肯放手的,生生把一家子的情谊给折腾散了。

“臣的那位叔父如今也已是卧病在床了,因他从前做过的荒唐事,所以临川侯府上下都不怎么待见他那一家子——不过他生的两个儿子倒还挺上进,听说考上了城郊的书院,如今正准备三年后的科试呢。”

“所以。”殷盛乐憋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所以那小破孩儿是?”

“是臣的堂妹,是叔父老来才得的女儿,他那个样子,多半也没想过要怎么照顾女儿,她到柳大人那儿做徒弟,还是自荐过去的。”

还真是沈静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