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毛遂自荐,要为他的陛下去梳理密集交错的地方官员网络。
这是一件十分得罪人的事情。
但沈徽还是坚信,自己是去做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
“臣是孤家寡人,不要生前利益,也无需身后美名,臣只想在有生之年,尽可能地多为陛下做些事情。”时光让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愈发平和恬淡。
殷盛乐却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固执地要把爱人捆在自己身边了。
他从内卫里找了数十个好手在暗中保护沈徽,明面上又派了一队羽林卫随行,再赐他信物,令其在事情紧急之时,可以调动地方的兵马,若是揪出来贪官污吏,无需上报皇都,便可就地正法。
他挖空了心思地想叫爱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能安全稳妥,而沈徽在离开之后,也没忘记固定地每三日便写一封家书送回来,随着书信而来的,有时候是他在某地寻摸到的新奇话本,有时候是他从树梢摘下的一枚叶签。
又或者。
是一篇罪状,一车囚犯,一颗人头......
陆陆续续送往皇都的东西叫殷盛乐觉得自己没有真的跟沈徽分别,但在心中的思念却愈发地深刻,缠绵在他的每一块骨骼,他好几次都想不管不顾地冲出皇都去与沈徽团聚,又或者干脆把人召回来,再不许他离开了。
但殷盛乐到底还是忍耐下了思念,在回送给沈徽的书信中竭力营造出皇都一切皆好的模样,转身便将从各地送来的犯官依律流放或是处斩,从他们死气沉沉的口中挖掘出爱人的另一面貌,细细品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