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下,什么身份尊卑、男女大防都顾不上了。
薛凝乐一边烧水,一边拿了剪刀,将他粘连在身上的血衣剪下来。
整个过程惨无人道,伤口处根本已剥不下来,最终只能尽可能将他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用单薄的被子覆上。
对于人究底还能不能活下来,薛凝乐没有丁点儿信心。
直到此时她才发觉,人即便带回来了,自己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她不仅不敢请大夫来看,甚至为了不被邻里发现端倪,还得继续在门前卖猪肉。
一天的时间内,薛凝乐只能不时给他喂些水。
薛凝乐愁云惨雾地坐在床边,只觉人会死在屋里。
这一趟,许是徒劳挣扎罢了——可能最终的结果,是她得再跑一趟,将人送回那处腐臭污浊的乱葬岗。
没有办法了。
薛凝乐自己也失去了所有,根本想不到还有哪条能走的路。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皇子十分顽强,始终没有咽气。
而转机,也出现在她完全丧气的时刻。
深夜,薛凝乐累到精疲力尽,趴在床边打起了盹儿。
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似乎有强光一亮,身边传来隐隐的动静。
本就心神不定的薛凝乐心头一跳,骤然抬起头来。
下一刻,她猛然跳起来,惶然后退几步。
只见床边一名相貌文雅气质出众的白衣人微微抬手,掌心散发出的柔光,将那皇子明辰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