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第一次在沉复面前低下了头。
“我遮掩了自己的容貌,装作是怀揣着珍贵羽衣的粗野游妖。孔雀明王上了钩,我骗她若想要拿到这件衣服,就与我赌一场。”
所谓孔雀明王,与自己那个浪荡的父亲也并无两样。
赌这种东西啊,上头了,就不清醒。
她一赌再赌。
“如若这局我赢了,我要蛇妖一族,成为我的奴隶。”
“这——”
向来阴郁冷漠的蛇王也绷不住了:“孔雀明王,我蛇妖一族何愧于你!当年夜焚之乱,是我蛇族保你周全!”
想来那忠心耿耿的蛇王千不该万不该提那该死的夜焚之乱,当年孔雀明王拜服于夜焚之下,受尽了屈辱。夜焚死后,又受尽了六界忠肝义胆者的白眼。
遮了面的时霁煽风点火:“王者,本就无须愧对于臣下。”
君要臣死。
哪里由得蛇王置喙。
“我跟你赌。”
自持为王者的孔雀,掉进了自己的陷阱。
赌上了忠臣的心,赌上了尊严,赌上了妖界的一切,甚至是妖王的桂冠。
沉复有点好奇:“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会赢呢?”
“因为那骰子,是我的指骨所做,”时霁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上面的无名指空空如也,“我可以随意调遣自己身体里的骨,但代价是,我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