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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到来前,韦斯特已经劝走了胖子和他的父母。近日来的诡异情境也使周围的邻居闭门不出。于是他们便有许多施展的空间,而不必小心翼翼、避人耳目。当然,以防万一,韦斯特还是将康斯坦丁之眼留在了老宅——他可不想在第二天看到自己以“持有火炮的恐怖分子”这一身份登上小镇的报纸头条。
在踏入巴里家客体的一刹那,魅魔选择将自己那张苍白的人皮尽数褪下,只留下大概的人类骨架。而覆盖于骨架上的自然不是人类的皮肉,而是其原身那漆黑的、仿佛在呼吸的邪恶粘稠表皮。
在魅魔漆黑“皮肤”的表面,无数金色的眼睛如择人而噬的毒蛇般一齐睁开。这之后,神秘种舒展了一下后背,几根粗壮的黑红色触手无声地延展,如同刚刚破壳的蝉伸出它透明的翅膀。
观赏了全过程的韦斯特惊了一下,不知道它摆出这幅架势是要做什么。但他很快接受了同居人的这幅尊荣,毕竟这才是它更真实的样子。
“当一个规则决定降临,它会选择一个适合它的容器。”魅魔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空洞的回音。它的目光在室内逡巡,无数金色的眼珠看向不同的方向。
韦斯特像一只猎犬般在客厅翻箱倒柜,四处搜寻,试图寻找一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器物。他甚至搬了梯子,以渡鸦的柄去敲击巴里家的天花板,试图找到一个能够隐藏神秘物品的空洞。但他一无所获。
重重地打了一下身边的立柜后,韦斯特任由自己跌坐到沙发上。他把脸沉入手心,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找不到。”
不可见的寂静在客厅中蔓延。他们沉重地呼吸着,听到沙发弹簧被压倒又回弹的吱呀声,听到壁炉里偶尔爆出的哔啵声,听到头顶的水管变形发出的弹珠声……如此平凡。在这样常见的平凡场景中,却隐匿着足以颠倒整个小镇的规则。
“……一个规则究竟会如何存放它自己?”魅魔几不可闻地呢喃着,将漆黑干枯的指爪从巴里的全家福上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