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飘渺不定,仿佛是直接传到了耳朵里。老夫妻身影彻底消失,佟漱的腿已经没了知觉,他把张宗终背起来,直到上了车,两腿都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他呆坐了五分钟,只想闭眼睡过去。
佟漱瞥了眼张宗终,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他把玻璃眼珠藏进内兜,甚至又把车往村外开、开到李家院子看不见的位置,才拿出张宗终的手机开始拨号。对面刚喂了一声,不是白思思。佟漱毫不犹豫挂断,一直打到第五个,正确的声音才响起来,白思思喂了声,说道:“宗哥?”
“沿槐村,”佟漱眼皮打架,“快来救我们。”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听觉和意识有稍许回来时,车门好像开着。周围有很多人在走动,还有白思思的声音,语速飞快,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然后是白思礼的,这次佟漱听清了,他不知在吩咐什么人,“把车里和宗哥身上都搜一遍。”
去死吧你们。佟漱再度睡晕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佟漱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家里。白思思和白思礼到底有没有人性,这都不把自己送到医院的。
他浑身酸痛无比,身上盖着被子,但衣服没换。他顿了下,挪动手腕摸了摸内兜。
玻璃眼珠还在!
佟漱又躺了许久,起身下床。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张宗终果然不在。看看消息,只有李海鹏发的闲聊,佟漱强打起精神回了几句。他翻到白思思微信,开始打字:宗哥没事吧?
半晌,白思思回说:好险,医生说再晚来会儿就烧成肺炎了,幸亏他身体好。我们在医院,他在输液,已经退烧了。晚上就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