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终接过把头发绑高了些,佟漱走回老太太身边,想了想,问说:“婆婆,屋里不是有天然气吗,您要柴干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黄老太太手指敲了敲茶杯,反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子?”
“男的,中年人,有一只眼睛是假眼珠。”张宗终边劈柴边搭话说。
“没问你。”老太太冷着张脸道。
佟漱没憋住笑了下,黄老太太绷着嘴想了半晌,没再开口。她不叫停,佟漱也不好一直盯着她瞧,只好去看张宗终。也不知道砍柴砍了多久,总之他是动作娴熟了,脚边垒起柴堆。佟漱过去小声说:“要不你歇会儿换我?”
墙角堆放的木块儿还有不少,黄老太太该不会叫他全部劈完吧?这里没死人、也没有老白的线索,或许是该打道回府了。佟漱刚酝酿一番要不要开口,张宗终捋了下头发,开口道:“算了——”
他半错开身看向墙跟,忽然蹙眉。佟漱不明所以,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黄老太太不知何时闭上眼睡着了。身体倚着墙面、手中仍然捧着茶杯。她眯起来的眼睛缝弯成两枚月牙,嘴角也夸张地咧上去,薄而松弛的嘴角绷紧得像是要扯开了。梦中的笑容来到了现实,这根本不像是人能自己做出来的表情、就好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把老人的嘴角推了上去,本来下垂的脸皮提到极限,几乎能看见乌青的血管。
佟漱头皮一麻,张宗终放下斧子快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老太太肩头,“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