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舟还未来得及思考,下巴一凉,有只手握住了他的下颚,然后抬起,对上了那双漆黑凤眸。
距离很近,只有手电筒夹在两人中间,光线向上,照亮了彼此的脸。
江寄舟不由得屏住呼吸,只见那漆黑的眸子停滞在他眼角,也就是那颗泪痣的位置,神情骤然一滞,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突然问。
“江寄舟。”
握着下颚的手陡然用力,几乎要使江寄舟下巴脱臼。
听到他痛呼声,青年恍惚松了手,然后看他:“抱歉。”
江寄舟揉着下巴,白色菩提珠子衬着那块白皙细嫩的皮肤,格外和谐漂亮。
他下巴都红了。江寄舟又忍了忍,可是人也是有脾气的,他实在控制不住,语气有些冲:“如果感到抱歉,那就请给我几分信任,让我带你回家包扎伤口。”
他鲜少动怒,面无表情,语气生硬,算是最严重的生气表现。
也就是因为这样,很多人看不出自己已经踩在他底线边缘,还在使劲蹦跶。
“好。”可这位青年却刚好踩在了江寄舟的原则线边缘,令他心里怒火燃起又瞬间浇灭。
江寄舟刚窜起的小火苗被风一吹,没了。他开始沉默开车,偶尔红绿灯,他看向后视镜里坐在后座的人,这阴郁青年微微低着眸,扯着白衬衫袖口,都扯出了层层褶皱,神情隐没于窗外昏暗,似是纠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哪怕姿态放松也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冷血蛇类,看人时漆黑眸子一丝温度也无,仿佛看着死物。
但至少冷血蛇类得到了安抚,陡然安静下来。
江寄舟不知道这个青年为什么一下子放下警惕,或者说是没有放下警惕,却愿意跟着他?
这显然不是现在该思考的问题。
到了偏僻的市郊小洋房,两人走到车外,马路边路灯昏黄,照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