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慢吞吞往这边走来,边走边掀下那黑色兜帽。

江寄舟已经攥紧拳,随时准备动作,可当看见对方面容时,神情一怔。

“你?”

少年揽紧了宽大的黑色长袍,闻言目光撇来,露出浅笑,一改方才畏畏缩缩。

“似乎是没有打过招呼的。”他低头自顾自说着,敲着脑袋似在惩罚自己的粗心大意,说着又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少年人阳光与纯挚显露无疑,“你好,我是神教统领者。”

瞧见江寄舟不可置信模样,少年统领又笑起来。

“当然,说是新统领者,也更合适一些。”他摸了摸脸道,“毕竟我那么年轻。”

江寄舟不想再听他的自言自语,他只问:“你同伴呢?”

“死了。”少年统领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就在你背后啊。”

他说到后半句,唇角弧度病态上勾,笑意就像一道裂缝,几乎裂到了耳根子。

冬日寒风凛冽,眼前的少年人更带阴冷诡谲。

江寄舟背后似爬上了细密的蚂蚁,一点点往他心房啃噬。

而临近崩溃时,有人挡在他身前,遮住了那目光。

庄荣目光如炬:“旧统领者呢?”

“也死了啊。”

“那个挂在塔尖上的人?”

“对啊。”少年统领一脸理所当然,“他说了要审判我嘛,我怕他先审判我,我就先把他给审判了。你别说,一把老骨头挺有劲儿,还差点爬起来把我击毙。”

他手臂处还在流血。

他却丝毫察觉不到似的,还在跟庄荣继续说,仿佛炫耀:“庄前辈,是你告诉我要反抗。你看,那个人不是最喜欢审判有罪者了吗?现在我把他挂在最高的地方,让他清清楚楚看着我审判整个神教,那又怎么样?他也审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