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如同被迎头打了一拳,吴芳脑子嗡嗡作响。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光环散落一地,就好像遮羞布被当众扯下来,看台上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嘲笑她的土气、嘲笑她那些口音突兀的中式英语。
是的,最开始到美国的时候,吴芳也只会哑巴英语。每次她说句什么,都要被同学嘲讽半天,那时候的难堪、尴尬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而现在,这些难堪和尴尬,仿佛又回来,哪怕她努力那么久、哪怕她每天兢兢业业备课、哪怕...
吴芳咬紧嘴唇,抬头看向蒋铭宇。
“吴老师还有什么事吗?”蒋铭宇笑着问,“是需要我再解释一下阿拉巴马州立大学、拿撒勒圣经学院?”
吴芳挪开目光,没敢再看蒋铭宇。
汗水顺着吴芳耳后缓缓流下,亚麻色卷发被打湿几缕,颜色显得更深了些,也失去了往日里的光泽。
她想不通,自己只不过不甘心,想让王梅梅和1班出个丑而已,怎么到头来会落到这个境遇里?
面前这个学生是蒋铭宇,吴芳认识他,也知道他是学校花了大力气从建河高中挖来的。只是之前,吴芳只知道蒋铭宇学习好,却从来没想过,一个高中生心思竟然能又深沉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