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茆虽然是云川人,近几年来也确实处处听闻了祁家二少爷的大名,如今能见到真人,说不好奇是假的。
可当他匆忙跑下楼来,往那楼前的小道上一望时,霎时间却觉得自己的目光,全然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那个人应是生了重病,面容清瘦得都快脱了像,可即便如此露在外边的半张面容,却依旧美得令人惊心。这样阳春的天气里,他身上茶色的长衫之外,还披着件颇为宽大的黑风衣,就这样被包裹着靠在一个人的怀中。
“张茆,张茆!”
直到听见叔叔的声音,张茆才乍然回神,他慌乱地想要将视线移开,却不想正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张茆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冷汗无声地流了下来,看似浑浊的灰目震慑着他的心神,哪怕只有片刻。
“祁二少,”张丰梁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发现了是怎么回事,又暗瞪了瞪自家侄子,上前将张茆挡在身后,状似热络又客气地与祁沉笙招呼道:“您怎么过来了,这案子可是又与那东西有关?”
说道后面,他已压低了声音,祁沉笙却像是没听到般,只是将那风衣领子一拉,彻底遮住了汪峦的脸。而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直向诊所的楼中走去。
汪峦并不疑惑祁沉笙的举动,早在下车后,张茆等人打量他时,他也在同样观察着他们。在弄清楚汪明生的印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以及那张照片究竟是谁送来的之前,任何人都是值得怀疑的。
但显然,目前从这些人中,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第5章 血中刃(五) “九哥不知道执妖是什么……
很快,汪峦就被祁沉笙抱进了楼里,这座建筑的结构其实并不复杂,一楼是安德烈斯平时收治病人的地方。尽管楼上出了事,但此刻下层却依旧显得舒适而干净,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汪峦却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好似只是张绘着静景的幕布,而幕布之下隐藏的,才是别样的真实。
“九哥看完了吗?”半晌后,祁沉笙开口问道。
这时汪峦才从思绪中抽离,发觉祁沉笙已经抱着他,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前,停留了许久。
“嗯,我们上楼吧。”汪峦点了点头 ,他知道尽管祁沉笙表现出的,是拒人千里的态度,但刚刚他却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