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最近看起来怎么样?”我问。
“呃,”他犹豫了一会儿,“你是指什么方面?”
“别人都说我忙起来以后变得有活力了一些。”
有一瞬间我从布彻尔眼里看到了怀疑的神色,尽管那一闪而过,我还是感觉大受打击,不想再继续这个愚蠢的话题了。然而他这回又很快地把话接了下去:“可是我觉得你最近很焦虑,苏伊。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吗?”
“没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你突然病了,”他说,“你现在手还经常发抖吗?”
噢,我不想他提起这个。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我有什么问题的讨论,而且,尤其是布彻尔……虽然现在很可能已经晚了,我希望我在他眼里的看起来能更好一些,哪怕不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形象。
“你想要我吗?”我忽然问他。
布彻尔愣了一下。这大概是一个他完全没料到的问题,但是他回答得很快。
“不,”他说,“你烧得很厉害。”然后他就推门出去上学了。现在是清晨,时间还很早。在他走后,我仍然感到一种极为强烈的羞耻,如果不是我浑身酸痛、动弹不得的话,我就会打开窗户然后跳下去。我被拒绝了。尽管理智上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却还是难以接受。满怀耻辱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努力地下床去尿尿,然后又剥了一片止痛药吃,以防我头痛。
吞下去的药片起效很快,接下来的时间就几乎全在昏睡里度过。到第二天中午,我终于退了烧,感觉有点虚弱,但总的来说还不错,于是我赶去芝加哥,向我的一个主顾解释为什么在约定好的时间里我没有出现;除此之外还和我的伙计大吵了一架。
“以后再也不要把东西卖给赊账的人了,”我说,“否则你就替我去催。”
等到我找到时间去西里安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记得那是一个礼拜日,当天早上,我路过邮筒,将准备寄给匿名朋友的信投了进去,而且就在这一天,我和布彻尔起了一点争执。
当时我们在厨房吃早饭,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事,于是对布彻尔说起探长下葬那天,有人砸破了我家玻璃,把乌鸦扔进来的事。
“我还换了一块玻璃,”我说,“那时候你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