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我说,“你把他栓住不就好了吗?”
但是显然他不愿意这么做。
“你疯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那他或许下次就真的跑掉了。”西里安说。
他说的话就是普通陈述句,可我却从中读出了一点威胁的意味,那种“你自己看着办”的潜台词。他对我也有一点恼火吧?西里安也会有一般人的七情六欲吗?在他离开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他有点生气了的样子比平常那样半死不活的来得可爱。我真的惹恼他了吗?这个念头让我觉得很有趣。
总之我还是向西里安妥协了。在把事情乱七八糟地随便丢给伙计之后,我在西里安来药店找我的第三天去了西里安那里,和我预料中的情况差不多,我进屋的时候,他身上围着西里安的围裙,手上捏着一柄小刻刀,低着头,聚精会神地雕刻一个什么东西,俨然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西里安对他不坏,态度温和就会降低自己的权威,当然,估计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下午好。”安迪和我打了招呼。我点点头,本来想说“我听说你逃跑了一次”,话到嘴边又觉得特别奇怪,还是不讲了。我想了想,又问:“在这里待着感觉怎么样?”
“西里安做饭很难吃。”安迪说。
我听了很想笑,然而在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沉默随之而来。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人都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他是我的囚犯,而大概很少有人会安于这样受控制的身份。然而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竟然没有死掉呢。
安迪又埋首去做自己的事了。过了一会儿,我指着桌上的物件,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安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我看他做的木雕小玩意:一只蹲坐的狐狸,尾巴翘起来,贴在后背上,情态像一只松鼠。他告诉我这是前几天西里安和他一起做的。
“你想要吗?我可以送给你,苏伊。”他说,颇有一点邀功的意味。我还没有表示要或者不要,他自己倒先犹豫了,重新把那个小东西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含糊地说:“呃,算了,我再做一个给你吧。”
“怎么了呢?”我问。
他张了张口,最后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会给你做一个更好的。”他说。
“得了吧,”我说,“我讨厌狐狸。”我感觉我可能知道他是为什么又不愿意把那玩意给我了,但又不希望真是我想的那样。我感到一阵反胃,连胃液都变得灼人了。那和西里安有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