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不看他,只是看着火盆,慢慢地往里面扔黄纸,好半天才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我来。”
言凉手足无措地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被夏南星轻轻拍了拍肩膀,轻声说:“随他去。你去后面招呼客人,大师伯他们说是要赶过来。你去迎一迎。”
夏老爷子一生收了几个好徒弟。言术他们的师弟,出了这样的大师,自然要过来。言凉听了这话,只好乖乖地爬起来跟着夏管事出去。
夏南星安静地在夏老爷身边跪下来,陪着他一起烧纸。安安静静也不说话。
好半天,夏老爷突然笑出声,“这迎客的事本来应该是我去做的。”
“是啊。父亲也好久没见过大师伯他们了吧?”夏南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是,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多陪他一会儿。”夏老爷轻轻抬头,看着院子里一株梨树勾起嘴角,“你言四叔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皮猴子一样,坐不了一会儿就想出去玩。你爷爷教大家药理,他听了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可是每次开的药方,药性总是用得最好。他可真聪明啊!”
夏南星听他喃喃自语似的开始絮叨,慢慢放下心来。他就是怕夏老爷什么都不说。只要他肯开口,挖了这伤口的腐肉,早晚有一天这伤口总能慢慢好起来。
他也不打断他,听他安静地说和言四叔的往事。只是偶尔搭腔附和一两句。
“他除了你爷爷,谁的话也不听。我除外。我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从来没有例外。有一年,这株梨树结了一树又大又甜的梨子。我身体不好,吃不了太凉的东西。你爷爷不让我吃太多梨。我就跟你言四叔说。他晚上就爬到树上摘了满满一兜,半夜三更偷摸着送到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