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叮嘱他们道:“你们回去替我拿些换洗的干净衣裳。我去竹内先生那里喝茶。让阿贵找我惯常穿的就好,别自作主张挑些我不爱穿的。”说完站起身就要跟竹内走。
竹内反而看着他笑着问:“就只叮嘱这几句?夏先生要不要多交待他们些事情?”
夏南星摇摇头,“只是喝个茶又能耽误多少时间?说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竹内先生还要留我长住?”
竹内点点头,“我那汤屋不仅有好茶还有好酒。一直找机会请夏先生过去坐坐,夏先生一直不肯赏脸。这回好不容易请动了你,自然要请你长住一段时日。”
夏南星也不反驳,只淡淡地说了句,“只怕我水土不服,住不惯。”
车在路上开。和上回不同,夏南星身边一左一右都坐着两个端着枪的日本士兵。竹内坐在副驾驶上,“夏先生这场景是不是有些熟悉?”
夏南星眉毛也不皱一下,说:“是啊,一回生两回熟。我都有经验了。”’
竹内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有着些许掩藏不住癫狂和绝望。
夏南星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微微一笑,“竹内先生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可要我给你诊诊脉?”
“不用了。夏先生还是多想想自己未来的处境吧!”
听他这么说,夏南星索性闭上双眼,靠在车上,勾起嘴角。
竹内向来稳重。上次虽然也带着兵来请他,可那时候他是设局人,处处带着执棋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气定神闲。这次却不一样。他虽然极力掩饰,可是神情之中隐约已经带出了疯狂之色。如同被迫上绝路的野兽,已经顾不得好不好看,亮出了全部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