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气氛陷入了沉默，谢文玉不说话，而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朝歌，如果那目光是有形的，那一定是沉重的，重重压在了朝歌的肩膀上。

“朝歌，如果换做是别人，在宫里私下做买卖，甚至还拿我的赏赐去换钱，她还能完完整整站在这里吗，你就没想过，你是独一无二的么？”

朝歌她哪敢想，哪有这个胆子去想，谁给她这个胆子去想。

“因为奴婢可以保证，奴婢对公主是忠心不二，誓死相随。”朝歌心想，自己连这么狠的话都说出去了，只要公主信她，她说到也能做到，说出口的这刻，她已经有了觉悟。

谢文玉看向窗外，眼前浮现在那棵树下等着树上的枣子落下的朝歌的身影，她拿人心半点办法都没有，拿朝歌无可奈何，她轻声说：“除了一颗忠心，你还能拿别的出来吗？”

“奴婢能拿出一半的利润。六成，六成也不是不可以。”这已经是朝歌的底线。

谢文玉慢慢转过头，表情似怒非怒，她盯着朝歌看了许久，然后轻声说了一个字：“滚。”

狼狈逃回自己屋里的朝歌，把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拿出来重新数了一遍，目前赚的，应该是够她在外头安身立命的。

她内心也是失落，因为今天她的回答，让公主不满意，她有预她要失宠了，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拿到公主的赏赐，那就意味着自此以后，她可能要再省着点用了。

“公主肯拿我当朋友，是看得起我，我怎么敢真的不知轻重，把自己当公主的朋友，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朝歌有些难过，她抱着自己的宝贝，情绪低落到都没胃口吃饭。

公主能在自己的鹿鸣宫做主的时候，大手笔地改了她身边宫女的升职方式，鹿鸣宫的宫女若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层层考验中取得好成绩，也有机会突破自身的限制，去争更好的位置。

这对一些苦干多年还在底层的宫女来说是一个希望。因为若没关系，她们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当她们听说只要技能过关，且有才学，就像外头的秀才去考状元一样，她们也能通过考试被提拔任用，因为这个可能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而朝歌做到六品女官，已经很满足了，她对现状很满意，并且带着一种乐天知命的态度在生活。

只是有人替她着急，谢文玉已经发现了，朝歌止步于此，不愿意挪动脚步。

“这次考核，你没有报名，为什么？”谢文玉特地去关注过报考的名单，里面就没有朝歌，朝歌不是不去报名，是自己放弃的。

公主的问题在朝歌预料范围之外，她以为这种小事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甚至没想过公主居然会真的去翻名单，并且在里面找有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