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避免吵醒在这里沉睡的人,他走得轻缓,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到棺木前。
林晚躺在洁白的假花丛中,她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两条麻花长辫齐整地置于胸前。丝绢蒙上了被咬得斑驳的后颈,在颈侧系成了一朵玫瑰。
看到那一片洒了香水的虚假花朵,他的心脏一阵抽痛。
林晚对花粉过敏,从来不曾沾染到真正的花香。
……花香!该死的花香啊!
如果那天洛璨不曾来过。如果晚晚没有正巧因为发情而请假回家。如果他下定决心陪晚晚一起回孤儿院,守在晚晚身边……晚晚是不是就不用死?
那是他当时想过的一切可能。
若假设标记药物那时便存在,所有的“如果”便都无所谓了:洛璨肯定早早就被别的Omega收服,不会再招惹晚晚;即使他是自由身,一旦招惹晚晚,就得对晚晚负责,也许晚晚会因此被带去洛家……那当然不是个会令晚晚开心的选择,可是她至少能活着,而且不会活得太糟。
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可能,就还有开心的机会。他可以做出标记药,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他还能制成脱标药物,让晚晚重新拥有选择恋情的机会。
他的思绪飘得很渺远,眼睛里的神采是闪烁的,在空洞与发亮间徘徊。于教授伸出另一只手搭到他肩上:“如果提早十几年的话,也许故事里那个Omega青年的愿望就能早一点实现了……你明白了吧?早一点将长期标记药物完成,这个世界就会少一个那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