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都做了周全的准备,他就在休息室里静静地躺下了。灯一关,他把两只小鼠用手帕卷在一起抓好,内心头一回强烈地祈祷:“拜托了,今晚到明早进公学前,安安分分地睡一觉,回去就给你们吃地瓜丸子!”
他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念头很愚蠢。以前他是从不祈祷的,因为人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依赖祈祷。
可是这回他真是无计可施了。
周一的清晨就在思夏半梦半醒中到来了。
一夜休息尚可,十五号和媳妇儿也正睡得香甜,思夏将它们往兜里一装就闪进了盥洗室。洗漱完毕,他灌了自己一杯咖啡,又从包里拿出一颗地狱劲凉薄荷糖含在嘴里,这才坐上了车。
车里依旧充斥着温暖宜人的淡淡香气,思夏坐上车,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然后从校服外套中摸出口罩戴上了。
“抱歉,有点感冒。”他朝驾驶者的方向打了声招呼,口罩男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更多表示。
在口罩、咖啡以及薄荷糖的加持下,他头一次在车内保持了清醒——虽然仍是困倦,一直在咬牙控制不打哈欠。
车开得很稳,思夏保持着极高的注意力,感受着车内的任何一丝颠簸。他能感觉到车是上了高架还是驶在街道上,是在路口减速打弯还是遇上了红灯,心中也默默记着路线。
像平时一样,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到了公学后门不远处,思夏推开门,迎接了冬天冰冷的晨风。
告别了驾车人,他背着包慢慢走进公学,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