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县立医院。

乌养系心坐在医院长廊,手里紧握着几张结果单,有点懵。

——你们这个小孩身体也太差了,你看看这个胃镜结果,又是胃炎又是溃疡的,孩子还这么小,胃就弄成这样,你们做家长的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不就几年没见,小孩怎么成这样了?

乌养系心想起几天前在家门口看见小孩的情景。

那天他正因为乌野排球队那个新来的顾问用音驹的训练赛诱惑他去当教练而感到心烦意乱,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小孩低头坐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孩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他这才发现小孩身上滚烫,浑身发抖,吓得他赶紧抱着小孩就冲向了医院。

没想到一烧就是几天。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老头子。

“喂......”

“喂!小谦怎么样了!”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头的乌养一系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没事,您自己还在住院,先把身体养好了,我回去跟您细说。”

挂了电话,乌养系心做了个深呼吸,走回病房,轻轻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还没醒,眉头微蹙,几根黑色的头发软趴趴的贴在脸边。

乌养系心伸手把那几根头发拨开,触碰到的皮肤依然还有烫意,比起之前算是好多了。不知是因为连续几天的高烧还是其他原因,那张脸极其消瘦,打着点滴的那只手腕骨突出,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不知怎么的,乌养系心的心里一抽。手机又震了起来,乌养系心走出房间接电话,“喂,妈?对,您现在方便吗?小谦晚上应该就醒了,可能需要准备一点粥......”

男人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鹤见谦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里走了多久。久到他感觉自己似乎五感都开始慢慢消退。

他到底在哪里?他在朝哪里走?

“——谦,小谦——小谦!”

是谁?谁在说话?

几句模糊的叫喊声在他的耳边环绕。他抬起头想要回应,却感觉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坐在船上一样浮浮沉沉。

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在他的耳边乍响。他被什么撞飞,重重地跌回地面。他趴在地上,柏油的味道混着一阵腥气充斥了他的鼻腔。他费力地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

身边影影绰绰地围了很多人。

“天哪!快打119,有人被撞了!”

“我的天哪!你没事吧,你流血了!”有人伸出手来扶他。

血?他流血了吗?

他费劲地抬眼望去。在无数腿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白,那片白色上缓缓渗出令人刺目的红。

“快打119!这个孩子没呼吸了!!”

杂乱的脚步和人们不停的呼喊中,他被人抱起送去了医院。他躺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间,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那人扯着他的手臂尖声质问,指甲狠狠扎进了他的肉里。

她在说什么?

耳边一阵嗡鸣,伴着机器尖锐的声音,那人的质问声在一瞬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