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头熟悉的语气,鹤见松了口气,“我这几天都在住院,没找到机会通知你。他们......来过吗?”鹤见捏紧了听筒。
“来过。我把他们打发走了,暂时找不到你那里去。学籍这边也办好了,你那边准备转去哪里,我顺便帮你一起弄过去。”
“乌野高中吧。那个,我转学籍的事——”
“知道了,这个我有门路,他们那边暂时得不到消息。不过,纸包不住火,他们总会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做?”迹部景吾敲了敲桌子。
“我不知道。”其实是根本没想过。没想过真的能离开,没想过真的能来到宫城。
他只是,想体会一次那个感觉。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紧皱眉头。
“我怎么了?”
听见鹤见谦带着笑意的声音,迹部景吾默了默,低声问:“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
两人都知道在说什么,一时间都没出声。
许久,鹤见谦叹了口气,“小景,别想这些了。”
“鹤见谦!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你是本大爷的朋友!本大爷怎么能不管你!”
因为你拉不了我。
鹤见谦没有说话。
早在这情绪最开始出现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深深浅浅的伤,察觉自己开始有了自伤的倾向。看着血从自己身上慢慢渗出,他感受到的只是轻松。他越是想要逃离,就陷得越深,这种窒息的感觉他体会了太久。从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麻木,他甚至能面无表情地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他感觉自己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的他仍然能正常地跟别人交流,另一半的他却像个麻木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伤害自己却不阻止,他甚至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才算是清醒的。
他知道他有病,也知道他这样下去可能会死,但……不过是死而已。
也许,他早该死了。
七年前,他就该死了。
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他呢?
“其实……其实我没什么事。”鹤见谦扯了扯嘴角,使语调上扬,“真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事情,我一定会找你。”
“鹤见谦,你别骗我。”迹部景吾沉声道。
“我怎么会骗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哼…本大爷暂且信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本大爷说。”
“谢谢你,小景。”挂了电话,鹤见谦望向窗外。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他微眯着眼,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收回了目光。
“婆婆,谢谢您。我下次一定来您这里买东西!”鹤见笑着跟老婆婆道谢,转身离开了店铺。
随着最后的一丝日光隐入山峰,天色开始渐渐转暗。
鹤见慢慢地走着,走过一道小桥,他停住了。他低头看着桥下的溪流。
水流很清澈,能看见底下的石子和几条游鱼。
他出神地看着。看着一条鱼追着另一条鱼嬉戏,看着一颗浑圆的石子。他双手撑上了桥边。
“——等等!别冲动!”有人猛地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鹤见谦回过神,偏头看向来人。
鸡,鸡冠头?
“有什么事吗?”鹤见谦礼貌地询问。
“就是,你别做傻事啊。那个,我请你吃东西吧!”鸡冠头小哥扯着他往不远处的商店走去。
“啊,等等——”鹤见谦反拉住他的手,“谢谢你,可是我准备回家吃饭了。”
“啊?”对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