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石头忙道,尴尬地陪着笑,“我就一乞丐,一路沿街乞讨,学了点雕虫小技,听说这里有神仙,就想来卖弄一下,没别的意思,哈,没别的意思。”
岑蹊河不理他,回头道:“师尊,方才来时我在路上见过此人,总觉得他眉眼身型似曾相识,师尊且看看?”
薛灵镜一挑眉,徐徐走道石头身前,隔着三尺距离,用明镜扇的扇柄挑起了石头的下巴,垂目去看他的脸。
石头继续装傻:“嘿嘿,仙人们,我是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我,反正我没见过……”
“闭嘴。”薛灵镜冷冷打断了他。
石头注意到,薛掌门那平静如镜湖一般的面上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困惑,甚至有些迷茫。
他皱了皱眉,余光一晃,忽然怔了神,只见明镜扇通透的扇骨上映着自己的脸,眼尾处干裂的泥块掉了些在地上,露出半瓢桃花瓣似的眼角。
石大仙登时吓蒙了,扑棱着手臂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翻进身旁的大香炉里,也顾不上难受,把脸埋在香灰里面大口地吸了吸,把自己倒腾成半只泥猴子才爬出来。
岑蹊河抱着臂,道了句“欲盖弥彰。”
“小岑啊,”石头屁股搭着香炉边儿,干笑道,“我这不是样貌实在丑陋,怕脏了仙人的眼睛么。”
“这位道友。”岑蹊河不置可否,“你不愿以真容示人也就罢了,只是不知岑某是否有幸得知,你姓甚名谁,师从何处,躲在棺材里,操纵那二小儿戏弄鄙人,又是为何?”
他轻飘飘将戏弄的对象揽到自己身上,绝口不提适才薛灵镜那“一扇之辱”,目光中亦带了三分警告。
好孝顺的徒弟。石头嘀咕了一声,脑子里现编起了故事。
薛灵镜定定看着他,忽然道:“你既然自称懂一些修道之事,可曾听过,本座这明镜扇有何作用?”
“那自然听过。”胡搅蛮缠溜须拍马是石大仙的拿手好戏,他如鱼得水接过话头,“明镜扇鉴史明今,我这小乞丐的来世前生,在您老人家扇下通通无处遁形,方才您老人家顾念龙哥年纪小,没使真本事,才落了些下风,谁不知如今天下第一人非您老人家莫属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虽混,却也算有理有据,天神庙中不少弟子暗暗点头,只薛灵镜一人依旧面色难看,冷若冰霜,他复又问道:“那你便是承认自己所犯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