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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山 sherry_c 1167 字 2022-10-02

何晚山躺在霜白的月色里,伸出的手指向窗外天空的某处。

余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天空的一角,圆月的边缘,一朵云雾凝结成的鲸鱼在漆黑夜幕中温柔漂浮,静谧梦幻的画面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还真挺像鲸鱼的。”余燃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眼里浓郁翻涌的阴翳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何晚山好像总是很擅长打破气氛。

突如其来转移的话题让他在深陷进难以自持的热烈情愫前及时悬崖勒马,他心口那点泛滥不止的暧昧热意被霜冷月光化成的湖水浇熄,冷静下来后恨不得找个地洞把刚才恋爱入脑的自己毁尸灭迹埋得干净。

“你这人真是的……”余燃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老是温温吞吞的,有时候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的性格是像了谁。”

“我爷爷说我性子随我爸。”何晚山轻声回答。

“什么叫你爷爷说你性格随你爸啊。”余燃听出了话里的奇怪,但他向来心直口快,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话说出了口,等到说完了才隐约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而这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见过我爸爸。”何晚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他人的故事。

“他在云南当缉毒警察,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我妈受不了他常年离家工作,早在生下我之后就走了,所以我是我爷爷一个人带大的。”

“啊……对不起。”余燃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唧,“我有时候说话就是不过脑子,晚山,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要是不想说,不用和我刻意解释……”

“没关系。”何晚山笑了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余燃撒了谎。

其实他平时鲜少会向提起自己的私事,就像人总爱藏起丑陋的伤疤。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但他无法否认支离破碎的家庭是他人生中残缺的一角,也拒绝谈起。伤口愈合但疤痕不褪,这是难以消弭的伤痛,哪怕是旁人同情的目光都会让他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