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西夏境内,段誉果然追着踪迹跟了过来。四大家臣只道他回心转意,有意同银川公主交好,谁知听到那三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后,段誉却诚恳道:“我最爱之人自然是爹爹、妈妈。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乃我平生挚爱,君子言行有信,却不敢故意欺瞒公主。”
人群之后,隐在暗处的段延庆听段誉口说爹爹妈妈,即便明白那“爹爹”二字绝非是指自己,但也忍不住一阵情绪激荡,又对白苏道:“银川公主娇柔妩媚,岂不比你这硬邦邦的男子可亲可爱?”
白苏手持折扇,作清贵公子装扮,碧泓长剑已入藏于腰封之中,长身玉立,风姿清朗,闻言故意恶心段延庆道:“呦,瞧您说得这叫什么话,有当公公的这般嫌弃儿媳妇吗?”
段延庆嘴唇哆嗦,恶寒不已,待要出手教训白苏,又怕惊动段誉,让本就不甚融洽的父子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谁知段誉近些时日武功精进,更胜往昔,听到隐约说话之声,耳尖微一耸动,奔赴过来,快似残影。
段延庆挟制白苏朝后退去,利用错综复杂的地势,好容易将段誉甩掉。
此后不久,白苏听得外间传闻,说是灵鹫宫那个浓眉阔耳,粗枝大叶,僧不僧,俗不俗的教主,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银川公主垂青,招为西夏驸马,使得一众风流才俊铩羽而归。
旁人还倒罢了,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唯有慕容复格外愤懑不平,自负才华出众,英武不凡,气度闲雅,俊逸洒脱,如何会输给一个其貌不扬的怪和尚?这样一来,岂非耽误复国大业。
思来想去,慕容复又心生一计,前去找段延庆商谈,想要与他联手,剪除大理皇室一族,助段延庆登上皇位,然后再借大理全部兵力,助自己复兴北燕。
慕容复慷概激昂:“先生放心,我知道你恼恨段誉那呆头鹅,待事成之后,晚辈必定将他绑缚起来,送到先生面前。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躲在暗处偷听的白苏:……
可怜的慕容复,他的复国之梦,这辈子怕是无望了。
听慕容复骂段誉呆,段延庆老大不痛快,不屑道:我儿如何就比不上你了?但表面上自然要做出一副正中下怀,迫不及待的模样,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慕容复不知事有变化,胸有成竹道:“这事还需我姑妈曼陀山庄的王夫人协助,到时候我们只需这样……然后再……必可保万无一失!”
段延庆看似意动:“好计策!好谋算!好一个南慕容!”
彼时,段誉将大理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仍旧没有寻到白苏身影,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恍惚之中经过一处竹林,忽然见到一粉衣少女掩面哭泣,定睛一看,竟然是王语嫣。
段誉担心她一个弱女子遇到难处,便上前问询道:“王姑娘,你怎的独个儿一人在这里,慕容公子呢?”
王语嫣强忍悲泣,“原来是段公子。表哥他,他没能娶成西夏公主,郁郁寡欢了好几天,今天一早就不见了,包大哥也不知他去往何处。他,他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位王姑娘对慕容复的痴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惜一片痴心无人珍惜,白白被糟践,段誉就道:“我看慕容公子心中大有丘壑,似不在意儿女情长这一类的事,姑娘倒不如早些回头,总不好再一棵树上吊死。”
王语嫣默默良久,哀叹一声,幽幽道:“我看公子日日挂心那位叫白苏的侠士,可见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公子可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