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该走了,小白菜。”夏卜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阿莱说道。
阿莱正一脸凝重地望向赵简所在的卧室,怔怔得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这欠揍的话,下意识反唇相讥道:“滚,死神棍!”
夏卜幼年跟随师父四处打蘸算卦,与白苏兄妹相识多年,彼时几人童心未泯,夏卜识字不多,误把白莱这个名字认作白菜,气得阿莱活活打断了夏卜一条腿,还礼尚往来地给对方起了个死神棍的外号,讽刺他的名字是瞎几|把卜。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阿莱只愿意别人把自己叫做阿莱,严禁全名。
隔天,夏卜与阿莱提出告辞。柳宅最近不太平,府上唯一的公子哥成了疯子,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贵客又命在旦夕,唬得柳芳信天天求神拜佛,延医煮药,哪里还顾得上招待夏卜他们,只象征性地挽留了几句,就放他们离开了。
马蹄得得,两人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地离了苏州城,一出城门就忍不住相视一笑。笑完,夏卜捂着胸口道:“嗳,我这良心上还真有点过意不去,要不还是跟赵简说一声,其实你哥哥根本没有……”
“你敢!”阿莱柳眉倒竖,握着马鞭直想往夏卜身上抽,威胁意味十足地说道:“你敢跟赵简说一个字,我把你全敲掉!”
“!”夏卜条件反射般捂着嘴巴,惊恐地看着阿莱。
不过,话说回来阿莱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因心疼哥哥遭际,恼恨赵简在床笫之间对白苏做的种种错事,又怨恨柳亦卿把白苏囚|禁起来,形同娈宠,所以才有些让他们多吃些苦头,却也不至于因此取人性命。
想来想去,阿莱妥协似的轻哼一声,“等我们离开这里,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风水宝地隐居,到时候再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哥哥还活着。哈哈,不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夏卜弱弱开口:“那个,我说,小白菜……”
阿莱没好气地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小白菜!”
夏卜眨了眨眼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胯|下的马都快被压死了,求你做个人,自己跟着跑吧,小白菜!”
阿莱:“……你大爷的。”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看似悠然自得,鞭打马儿的动作可没有一丝松懈,紧赶慢赶地,终于来到了整座翠微山上最隐蔽也最陡峭的一处峡谷。
此处地势复杂,回旋环绕,有时看似有路实则进退两难,有时看似已入绝境实则绝处逢生,真是妙趣无穷。
夏卜一边走路,一边问前面的阿莱道:“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阿莱笃定道:“绝对没错,那日我与两头巨人兽搏斗许久,老畜生力有不逮,躲躲闪闪地往这儿跑,险些被它们逃脱。说起来都怪我大意,把峡谷里外马马虎虎地搜寻一番就离开了,谁知还有一头小畜生在外面藏着呢。”
夏卜道:“那咱们这回可得打点起精神,千万别伤到你哥哥了。”
阿莱点头:“这个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