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莉塔首先给瑟吉欧写信求救,她担心自己第一节课就从扫帚上摔下来,写了很长很长的信,把这几天发生的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居然没过多久瑟吉欧就回信了,他可能就在霍格沃茨附近在做什么事情。佩格期待满满地打开信,瑟吉欧告诉佩格医疗翼靠窗户的那个病床最软最舒服。
佩格:你以前也被扫帚摔断过腿吗?
瑟吉欧矜持地回复:曾经把别人打进校医院,对方回来告诉我的使用感言。
佩格由衷觉得瑟吉欧太恐怖了,把别人打进了医疗翼,还让受害者给被揍感言!
瑟吉欧这边显然是得不到有效的回应了,佩格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朋友汤姆。她有点愧疚,这几天在学校过得太充实了,朋友们都围绕着她,她每天就像是一个昏庸的皇帝一样考虑今天临幸(?)谁一起吃饭。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如果自己的朋友有了其他人的好朋友,忽然冷落下来,她也会觉得很难过的,而汤姆只是一本日记……只能躺在这里,处境要更被动,佩格不能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她先跟汤姆道歉,说她这几天忘记了。汤姆平静地回复:没关系。
在佩格说起她的烦恼的时候,汤姆并不像是以前只是听着她的牢骚,而是很突然地说:你在担心飞行课?
是啊——佩格愁眉苦脸,我从来没有用扫帚飞过,要是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
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佩格。只要让你亲自尝试过,你会知道自己能够做到的。汤姆写道,你能够信赖我吗?
当然。佩格毫不犹豫地说。
很好……佩格,很好。文字是冰冷的,没有情绪的,可是人是拥有冷热的,所以佩格觉得这一行字好像透露着汤姆愉悦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多思考,日记本忽然地就翻动了起来,直到停在了某一页上,佩格莉塔仿佛被一种无名的力量给拉扯了进去。那种一瞬间的眩晕,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她就像是戴上了高倍的玩具眩晕眼镜一样。
她不停地眨眼睛,一直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除了画面之外还有声音——周围是欢呼声呐喊声,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根本就悬挂在半空中。骑着一把扫帚,高速地飞行着。她不得不紧紧地抓紧身下的扫帚,放低自己的身体避免跟其他人撞上。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理解,脑袋里一片混乱,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高空上。这是魁地奇球赛吗?她明明才一年级,不可能被选进校队里去。
“佩格。”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即使她从未听过汤姆里德尔说话,可是她也条件反射地知道那就是汤姆。
“这里只是我的记忆,你可以尽情地在这里尝试飞行,即使不小心摔了下来也没关系,我会托住你的。”汤姆说话的语气很轻柔,可是佩格从那像是蜜糖一般的亲和里嗅闻到了说谎的味道。
风不断地从她的耳边刮过,雨水像是泼一样地淋下来,解说员举着大喇叭念着一个个非常陌生的名字,这些人都是五十年前的影子吗?她在飞行的时候——有时候会从观众席擦身而过,端详着他们的模样,那些陌生的、从未见过的人的面孔从她的脑海里游过。哪一个是汤姆呢?他是在看台的哪里呢?
佩格莉塔觉得自己正踩在风上,她好像逐渐地掌握到了飞行的技巧。试探性地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紧张,她试图跟汤姆说话,可是汤姆除了一开始对她说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她放缓了呼吸——
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汤姆!汤姆!这不对!”
走进记忆里的人不应该有痛觉的,现在的一切都十分真实,她握住飞天扫帚,粗糙的木头擦过她的手心,还有风把她的耳朵吹得发红,雨水打湿她的触感,甚至是风呼啸里的寒意她都感受得无比清晰。如果这个时候她从扫帚上摔下来,毫无疑问会被摔死。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扫帚已经开始失控了,不断地向上飞行着,她看到了头顶悬浮着金色飞贼,而有人在大喊着停下来、停下来——哄笑声、惊呼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