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话已出了,自己也只能顺势下了。

“陛下言重了。”

张知迁拱手作揖,将恭恭敬敬的姿态做的极足。

先礼后兵,既然这礼已做足了,接下来便该是兵了。

萧衍一拂袖,重新端坐于上座,也没端茶,只看着他冷冷道:“张大人也看了贵国太后赐下的懿旨了,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与贵国的清远公主实有婚约。此次来梁国,一为恭贺贵国天子登基,二嘛,就是要迎清远公主回去与朕成婚。”

“两国联姻,永修同好,对景梁两国来说,皆为益事。张大人,你说对吗?”

“陛下说的极是。”

张知迁撩起衣摆,亟亟往地上一跪,又道:“只是……清远公主已于十五年前早夭离世,此事梁国上下皆知,下官实在不懂陛下此为何意?”

“早夭离世……”萧衍轻嗤一声,声音不免又冷了几分,“张大人的意思是,朕手里的这道懿旨是假的不成?”

懿旨一事,可大可小。

张知迁连忙以头叩地,伏地拜下,“陛下明鉴,下官并无此意。”

“无意便好。”萧衍目光冷峭,“这懿旨乃是贵国太后亲手所书,太后为公主生母,这早没早夭,想必这世上没有比她更为清楚的了。她既赐下这旨意,张大人想想……”

他一顿,语气越发意味深长,“朕会对实情知晓多少?”

事已至此,张知迁如何能辩。

不止不能辩,还得再度拜下。他咬咬牙,俯首问萧衍,“陛下今日来相府,所为何事?”

萧衍是来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