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自己眼下形象不佳,惨不忍睹,恐怕会把陶春兰吓到。
知道了她家地址就好说,还是过些天养好伤了再去登门拜访好了。
想定之后,许绍庭又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见他不过一个小时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没出什么妖蛾子,手上也没多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许母松了一口气,说:“回来的正好,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许绍庭应了一声,本来要去缸里舀水洗手,发现里面只剩一点底子了,就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周红梅正跷着腿在屋檐下磕瓜子,壮壮在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上爬来爬去,许绍堂在旁边看着,以免他不小心摔下来。
夫妻俩就见许绍庭跛着脚走到水井边,掀开井盖,把拴着绳子的水桶投进井里,然后摇着轱辘把水桶提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像模像样的,十分利索,两人顿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许绍堂习惯性地说:“弟,你伤还没好,放着等下我来吧。”
许绍庭说:“没事,我是腿脚不大方便,但手上力气还在,打几桶水算不了什么。”
许绍堂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
许绍庭这话说的没一点毛病,但问题就在这里,太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这种活计实在不像是他弟能干得出来的。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叫人头疼,不要说帮家里干点活打桶水了,别往水井里丢乱东西就是好的。
有一回傍晚许大山打了桶水,也没注意看,直接倒进壶里烧开。后来正要喝的时候发现水里漂着一只黑油亮的屎壳螂,已经煮熟了,把许大山恶心得差点把白天吃的饭都交待出来。
井口用铁皮盖得好好的,怎么会凭白进去一只屎壳螂,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一怒之下,许大山把二儿子揍了一顿,其实也没打多狠,就是用藤条往后背上抽了两下。
但许绍庭被宠惯了,气性大得不行,平时一句重话都听不得,何况是被抽了两下,当天夜里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许大山和一帮村里人足足找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后才在三里外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儿子,摔了个半死,送到县里医院住了上十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