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墨突然想起来一事:“宜之,道观里炼的丹药,你别客气,一定要让父亲多吃。”
那年去道观生活了两个月,她可是特地跟师傅们研究,鼓动他们加重了丹药里的汞,就盼望着以后陈泰吃了早点升天。谁让他们把重金属中毒的症状当做要升仙了,还一味相信汞能使人长生,简直一个比一个好糊弄。
听她小声将早计划好的事说出来,这些年顾忌着她,一直没有下狠手的宋宜之沉默了。
陈锦墨作为坑爹专业户,一点没发觉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初时就没什么愧疚了,如今有了段家的事,她巴不得亲自给他递药。
怕宋宜之路上有危险,陈锦墨还分拨出几人与他同行一段路,一为保护宋宜之,二则送伤兵回家。
临走前,曹温雨走到陈锦墨面前道别。
见到这差点成为自己嫂子的小姑子,陈锦墨难免唏嘘,美好的光阴付诸东流,若不是跟着太子,她或许早已成家了。
“这几年错付韶华终是委屈你了,回去后,若是寻得良人,便……”
“公主。”曹温雨柔声打断她,“这几日与初荷姑娘她们同住,亦听了一句话。是您说的,女人不是生来就必须嫁人生子。”
见陈锦墨点头,曹温雨又道:“光阴是我自己的,只要尽了恩义问心无愧便不算错付。公主也不必为此愧疚担忧,余下的日子,我只想陪着我娘尽孝。今后我若嫁人,必是因为我喜欢,若不嫁也与太子无关,只是没碰到让我动心之人。”
闻言,陈锦墨笑了:“你说的有理,是我目光短浅了。”
“路上小心,你娘在公主府等你。”
曹温雨点头,小声道:“也希望大嫂能与兄长,早日团聚。”
大队远行,两人的距离终究是越来越远。宋曹两兄弟伤感归伤感,送完了人,对视一眼,考虑什么时候提一嘴,好去宣城泡汤休息。
本来这一次战事缓和,陈锦墨也是良心过意不去,同意手下分拨出去休息娱乐两日。奈何他二人要送行不能陪同。
回营时,二人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便看见陈锦墨又将埙拿了出来。心里便是一凉,不敢耽搁,见陈锦墨首肯,立刻上马出营奔去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