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费力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看到郑元英眼含泪花正望着她。
她的大嫂苏茗雪站在床边,也是满脸担忧。
沈妙妙深吸了口气,开口第一句道:“还是让银珠把我的绣架撤了吧。”
从春日宴上回来,沈妙妙毫无意外地再次病倒发了烧。
沈家登时又乱作一团, 道她是宴上费了诸多心力,伤了才好起来的身子。
但沈妙妙更觉得,是那帕子勾起了仍留在她身体里沈玉昭的悲戚,所以她才会做了那样的梦。
她不得不在家一连又躺了几天, 变着法地一阵汤药进补后,终于恢复一点体力和自由。
此刻坐在床上吃着母亲亲手给她熬制的银耳粥,她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地询问母亲了:“我虽然在那厅堂上提起御史台,但其实也并未是真的想过会到那地步,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那婢女,看她犹自镇定的模样,就知道她定不是一般的人。”
御史台哪能是如此儿戏,说说就能提请受审的,再者,内宅家眷琐事,如何放到明镜高悬的衙堂上争论。
银耳粥温软甜糯,入喉带着一股沁着米香的暖意,虽然天都黑了,吃这样高热量的粥有些罪恶,但这个时候还是补充体力更重要。
看着她喝完了粥,郑元英才和她说道:“我儿机敏无比,这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为娘为你感到骄傲,你为了沈家做了许多,这之后的事情,就无须你在劳心了,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其他的不用想了。”
她淡淡道:“安郡王这步棋,是他自己作死,我本没想把事情做绝,但他既然如此狠毒,我沈家自是不能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