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吴越侯府内。秦公达躺在床上,头发花白,面容也已苍老,安静的闭着双眼。所有子女亲朋都围绕在他身边,面色悲戚。
吕承泽和沈奕风尘仆仆的进入府内,被请到了内院,主人的卧房中。二人一进到房内,秦公达似有所感,努力睁开双眼,逆着光看房门口的两位熟悉故人。
房内所有人对沈奕和吕承泽行礼,二人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便急忙到了床前。
“陛下……燕王殿下……”秦公达似乎忽然有了精神,面色红润了起来,眼中也闪着光。
“吴侯好好躺着,不必多礼。”沈奕连忙阻止秦公达想要起身的动作。
秦公达便也继续躺着,微笑道:“多谢陛下和燕王来看老夫。”
“吴侯不用客气,我能与吴侯相交一场,实在是幸事。”吕承泽握着秦公达已显枯槁的手,说道,眼中闪着有些亮的水光。
“老朽亦三生有幸……”秦公达缓缓道,又转而看向沈奕,开口。
“老朽前些日子,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我居然和陛下颇有缘法,相交日久,只不过……共事得实在也不算愉快。我怎会做这种梦,我怎会费力干那种蠢事……”秦公达目光飘忽,似陷入了虚无缥缈的回忆中。
秦公达说得含糊,也无人能听懂,而且唯有靠近床前的人才能听到。吕承泽和沈奕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十分感慨。
“爱卿不要多想,即便那不是梦,又怎么会是蠢事,不过是顺时势而已。至于天子愉不愉快,那亦不是你一个人左右的,是天下事所推动,也是那个天子庸人自扰而已。”沈奕坐在床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