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面容让十夏心里蓦然一热。

是婉柔。

自己初上节目组、初遇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是第一个用鲜血淋漓的告别给自己展示出舞台热爱的人。

婉柔。十夏无声念出这个名字，眼眸柔和弯了弯，立刻回想先前看到的屏幕。

在镜头快速转动中，好像不止一次出现过戴着帽子的观众。

十夏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娇俏活泼的明日遥、带头给自己鼓掌的水淼淼，退赛远行的曲队长。

这都是共同走过一段路程的同伴们，回忆让她心绪都变得柔软。

曾经的同行者们也都到现场了吗？

“——外面有好多人啊，要是失误的话会被一直记住的吧？观众的爱都是快速易变的。你别太在意，这是最不长久最不值得在意的。”

山禾极快语速的声音增大在准备室内震荡。

“对了、对了。你嗓子还好吧你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

十夏注意力全放在屏幕里，只听到山禾的话尾，便先柔和将实情告诉对方。

她的音色清越，穿过薄薄墙壁抵达到另一侧。

山禾按在墙上的手指一顿，瞳孔放大中汗水直接落下。

支持她整个决赛准备期的信念在这句话里垮落。要是十夏没有生病，那要怎么才能说得她失误？

她嘴唇动了动只差点咬到舌头，所有算计湮灭后只剩下茫然然的空白。

十夏抬脚往帘幕方向走去。

她这会倒是想明白为什么山禾会在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给自己讲生病故事。

在只余两人的准备室内，哪怕隔着层层墙壁，她也能清晰听到对方急促到控制不住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