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筝神色不变,抬眼道:“我看看你身上新添的伤。”
“都成疤了,有什么好看的?”邵云朗手上不停,将外袍脱下来搭到屏风上,干脆笑道:“还是顾大人想看些别的东西?”
顾远筝道:“只看伤。”
态度过于坚定了,邵云朗叹了口气,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觉得疼了,真的。”
中衣敞开,露出颈侧一点雪白纱布,邵云朗转身背对着顾远筝,一手脱掉那层单薄的衣料。
确实不是新伤,却也看得出受伤时有多凶险,纱布自他肩上斜着绕到腰间,当时那敌人想必是全力将刀劈落下来的,目的明显是要取他首级。
身后轮椅辘辘响了两声,应是顾远筝靠近了,邵云朗怕他忧心,只道:“这伤看着有些长,其实很浅,你……”
他话音戛然而止,后-腰处被顾远筝冰凉的指尖抚过,随后那指尖离开,换做轻如落雪似的一个吻。
吻在那刺青上。
邵云朗喉结滑动一下,僵着背脊没动,片刻后才转身,蹲在顾远筝面前。
“骗你的,其实挺疼的。”他笑着说:“可我每次活下来,就觉得离咱们的太平日子又近了一步,这么一想,伤口就不怎么疼了。”
顾远筝低头看他,眸色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殿下,其实我很生气。”
邵云朗眨眼,安静的听着。
“你当年不该不告而别。”顾远筝道:“你心里在顾虑什么,我都明白,也知晓其中凶险,可世道本就无常,人能把握的,唯有‘当下’二字。”
这件事是邵云朗做的不对,他乖顺的伏在顾远筝膝上听训,愈想便愈发愧疚,有几分蔫蔫的说:“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