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里,有个能同他体温交融的人,确实让他感觉很踏实。
半晌,顾远筝听见邵云朗梦呓般说了一句:“若有一日,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我大昭就该河清海晏了。”
顾远筝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头发,哄道:“睡吧。”
……
这番动荡彻底平息已是一月后,顾远棋也要回北疆了。
顾家私宴,请了几位相熟的同僚来给顾远棋践行,只请了不到十人,小聚之后便各自散去。
顾远棋酒量不错,被拉着灌酒也不至于喝醉,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顾远筝送人回来时,还看见他同叶大人在说话。
顾远筝无意窥探,只叫人将他推到书房,去处理堆积的公务。
纵然朝堂之上蛀虫很多,但近三分之一的蛀虫被拔除后,余下的人却也不得不接过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这一个月从邵云朗到六部给事中就没有不忙的,他这个丞相自然也不例外。
片刻后,书房门被叩响,顾远棋推门进来。
顾远筝抬眸看他一眼,“人走了?”
“走了。”顾二拖了把椅子过来,长腿一抬反过来跨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椅背道:“我总觉得……他有心事,藏的很深,我看不透。”
这向来张狂不可一世的小土匪脸上也会出现这种怅惘的神色,顾远筝瞧着新鲜,便也不打断他,听着他说。
但顾远棋停顿了片刻,又没了下文,叹了口气站起身,“不说了,明日开拔回北疆,你行动不便,平日里不要好面子,多找几个人跟着你,不然摔个嘴啃泥,多丢人啊?”
顾远筝:“……关心之言也能被你说得好似挑衅,你没被叶大人打死,是他脾气好,也是你运气好。”
“我对小叶子很体贴的好吗?”顾远棋不服。
“等等!”顾远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又问了一遍,“你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