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安这才看到,红方手里仍抓着一把枪。
应该是他刚才仅剩的人形部分在血中握着的,他不知道怎么藏了把枪,枪口抵着自己的下巴。
他被搞成这样子,正常人早就崩溃了,他仍没有开枪自杀。
韦安想,他在等给过他一把枪的老人说的,最后一秒。
此时,归陵把他从血淋淋的棺材里抱出来,那些东西变得黏稠而恶心,好像是把人从一个魔鬼的胃袋里拖出。
红方刚刚恢复了点力量,就抓着归陵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道:“它们抓走了教务长,就一会儿……他可能还活着……”
他无助地看着他:“救救他……”
归陵把他放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
“他不会变成恶灵的器官,”归陵说,“我把它重组他的程序解除了,他不会变成血人的样子回来。”
红方轻轻颤抖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无可挽救。
他一时保持着刚离开箱子的姿势,怔怔坐在那里,看着他再度回来的这片阴暗世界。
周围很黑,灯光虚假地亮着,旁边重伤的士兵和尸体,是一场对他的死亡惨重的救援。
归陵转过头,看一副刚出过车祸样子的韦安。
“怎么了?”他说。
韦安受的是皮外伤,看着惨,但对他这种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当归陵温柔地询问,他不知为何就会变得更脆弱,更像个普通人。他希望归陵会更多地注意到他,心疼他,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