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拿起来看,发现是一颗糖。
他看到自己的手,是小孩子的手,还在孤儿院,没有落到父亲手里,也没有满身污秽,这庞大的黑暗都还没有碰到他,他还可以逃走。
他站起来,还有人的手脚,干净自由,他死死抓着糖,感到狂喜。
在这一刻,秦卫就知道他在做梦,但他让自己呆在这轻飘飘没有基础的高空,处于这兴奋、狂热、期待中。
这一定是一次可以成功的逃亡,他想起少年时只要自由、不惜代价、去仇恨一切挡在他前面事物的杀气。
他能看到光了,遥远的昏暗的阳光,像幻觉一样,但肯定是真的,就在前方——
秦卫惊醒过来。
他还在管教室的床上,周围是植入和挖掘的大型仪器,父亲不在,倒是没有对他再做全面监控,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服从性已经非常高了。
植入完成了大部分,他们都知道他再没有逃走的机会。
秦卫呆呆看着天顶的古董灯,他双眼空白,映着橙色炎热的光。
他最近的梦都和消亡和永远的被污染有关,这一个格外疯狂一些,仿佛一次回光返照,有着完全臆想、疯狂和混乱的质感。
秦卫没有在这里对自己这些混乱的念头进行自检,他不该让违背父亲的想法停在头脑中的,他带着这狂热的迷乱下了床,如梦游一般,去下面找那颗糖。
秦卫穿过大宅,这里越发恶心了。
阴影中趴着变异的生物,有些被缝制了塑料人的外壳,下面破破烂烂,一大堆堆积在客厅里,用怪异空洞的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