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笙准备回去京城。

燕州,他已经不敢呆了。

他只要一走出去,一看到外面的小桥流水,就会想到谢驭给他划船、给他唱歌,温声对他说话哄他喝药的样子。

他一眼一抬头看天,就会想到燕州满天的烟花,耳边就会响起谢驭的声音。

——燕州城春日的时候会开一种花,名叫子夜花,子夜花是燕州城人春日的回忆。

——我想和你一起看子夜花来着,但前两日你一直在睡觉,花谢了。

——不过没事,刚刚那些烟花,全都是子夜花的图案,这就算是一起看过了吧。

算是一起看过了,算是

没看过就是没看过,怎么能算是。

傅笙现在甚至不敢照镜子,不敢看水,不敢看到任何能倒映出他的脸的东西。

他害怕看到那张脸,很害怕。

只要一看到那张脸,他就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可是不能。

可是他不能。

这是谢驭的身体,他已经伤了他很多了,不能在让他受伤了,一点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