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阿姨说:“好。”
我们四个人就去了停车场拿车,上车之后空间狭小,更尴尬了。
余世华平时是很善于交际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导致发挥失常,加上应阿姨也不配合,听得我恨不能说一句“要不大家都闭嘴听广播吧”,当然也可能是我个人的心理作用。
不然你感受一下。
我说:“这边是平时都比较堵,过了前面那十字路口就好多了。”
应阿姨说:“这边倒是没太大的变化。”
余世华说:“没吧?我都记得这边跟我小学时候差太多了。”
应阿姨说:“哦,那可能是我出国太久了,不记得了。”
余世华问:“你什么时候出国的啊?”
应阿姨说:“生完你。”
余世华说:“哦。”
短暂的沉默。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话题,问:“肖飞多大了啊?”
肖飞——余世华他弟——头也不抬,继续低头玩手机。
应阿姨说:“十五。”
我问:“那这次回来得请了假吧?”
应阿姨说:“没请,这不正好暑假吗,收假了他就自己回去。你们也放假了吧?”
我说:“是啊。”
余世华说:“我没念书。”
应阿姨说:“哦。”
再度沉默。
我放弃挣扎,打开了广播。
电台里正好在播放寻亲节目,说母子分离二十年,如今重聚,为了两百万拆迁费对簿公堂。现在的节目就不能传播一点正能量吗?
我换了一个台,电台里正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我关掉了广播,说:“阿姨,你休息会儿吧。”
我们把应阿姨和肖飞先送去酒店里休息,约好了傍晚来接去吃饭。然后我和余世华就暂且告辞了,无所事事地在附近逛了个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又去超市里买了点东西,基本上时间就差不多了。我们把东西塞后备箱里,然后就去接了应阿姨和肖飞吃晚饭。
应阿姨开门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愣了,显然余世华也有点愣——应阿姨很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实在要形容的话,就是她要去参加某时尚颁奖礼,风采那叫一个照人。站她后面的肖飞也衬衫领结,还做了个发型,小模样跟余世华有那么一丢丢像。
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蒸馒头争口气,估计应阿姨是想给余叔叔一点下马威。
好在余世华也不是个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面多嘴的人,他就夸了句好看的场面话,然后就带着人去饭店了。
一进饭店包厢里,我就又无语了。
余叔叔居然也打扮了。好,这就算了,他也要蒸馒头。但小可爱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放弃这块渣吧,你不可能上位的,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呢?
这群人让穿着我们大学社团八周年纪念字样T恤的我很尴尬啊,比我的文化衫更尴尬的是余世华那条全是洞的牛仔裤。
余叔叔他们肯定是故意的,这种场合既然要骚包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他们害怕我跟余世华会抢风头。
我愤愤不平地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