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忘记了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事，又好似忘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人。

他手抵住了脑袋，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可当他回想时候，脑袋却是炸裂般疼痛，这让他忍不住露出痛苦表情。

“小意——”

“看来这件事对他还是太突然了难以接受。”王后拉住他手放下，用自己指腹去按着少年太阳穴为他缓释难受，“陛下，不如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等缓过来时候，再慢慢让他接受这件事吧。”

帝国陛下也知自己不应操之过急，忍了忍，点头道：“王后说得对。”他目光忧心又充满慈爱看着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朕就先交给王后照顾了。”

也只有王后照顾，他才能放心下来。

“我会照顾好他。”王后侧头望着身畔少年，叹息一声道：“毕竟他是我姐姐仅存孩子啊——”

“我会将我所有爱意都倾注在他身上，让他成长为一个可以在帝国之争活下来王储……这样想来，忘掉以前东西也是一件好事，忘掉一切人……”她手指刮过少年脖颈，和裙摆同样颜色唇瓣却隐秘一挑：“是最容易重塑不过。”

“陛下，您认为呢？”她转过头去，望着帝国陛下。

帝国陛下目光无法从这个孩子身上移开，听着王后话，也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什么，只怔怔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好像还忘记了什么，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我记得，与何意一起失踪，还有他贴身随侍……那个孩子……”

“他人呢？带回来了吗？”

“那个孩子啊——”王后道：“他好像抛下何意逃走了，我派去人也寻不到他。”

抛下王储逃走了？

帝国陛下眉目骤然变得阴沉，厉喝道：“抛下王储独活，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一条吗！”枉费阿芸当初那么信任对方，舍弃自己命为他和王储开出一条后路，他就是这么回报阿芸！

王后轻声附和着：“是啊，该死罪一条。”

眼见帝国陛下陷入狂怒状态，她起身，双手攀附上了帝国陛下臂膀，安抚道：“好了，我亲爱陛下——”

“姐姐孩子回来就是最令人开心事，至于那个随侍，若是以后找到了他，再治他死罪也不迟，说不定他抛弃王储后没活多久就死了，为一个卑贱人不值得。”

“夜已深了，王储他现在疲乏困倦，正是需要休息时候，你也需要，快回去吧，接下来几天你要处理很多事务，可不能累着自己。”

她言语带着蛊惑魔力，帝国陛下情绪缓和了一点，纵然不舍，最后却还是被她劝离王后宫，送走帝国陛下后，王后柔媚动人笑容消失，她回到王后宫里，遣退了侍女，来到了殷何意面前。

半蹲下身，手指再次抚摸过少年脸颊和手脚，王后怜爱道：“很痛吧。”

殷何意没有说话。

痛，很痛。

脸是痛，骨是痛，心也是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

“这是你为了他付出代价。”

王后甜蜜口里，吐出殷何意听不明白话，他看着面前王后，目光空洞无光，宛如一具新制傀儡。

“谢……”他企图说出那个模糊名字，但也只能说出一个字，剩下仿佛被什么尽数抹去。

“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他迟缓艰涩试图想起什么模样，一阵畅快疯狂笑声从王后口中泄了出来，直笑到她流出眼泪。

她弯身跪伏在地上，手贴着冰冷地面，探出舌尖舔了下猩红唇瓣，低柔着嗓音：“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有这一天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