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迟归被他轻描淡写一句堵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又气道:“那能一样吗?万一他一动正好撞在你箭上,他那么笨又那么胆小——”
商云深回头:“他需要克服面对危险突如其来恐惧,如果克服不了,那就最好别去王宫宫宴。”
王宫宫宴上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面对突如其来危险连临危不惧都做不到话,也只会成为别人口中笑柄。
商家不需要这样人,因为这样人迟早会死掉。
眼看他就要将箭射出去,商迟归立刻握住他弓箭:“不行!”
他自己做这样事时候觉得很安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但轮到别人他就不放心了,万一呢?万一伤到了呢?箭这么危险——
商云深看也没看他:“你说没用,要他说。”
商迟归扭头看向商迟谢。
商迟谢也望着他,尽管他面上紧张恐惧,但眼中透露出东西还是让商迟归明白了他选择。
他咬了下牙齿,收回了手。
商云深也重新搭弓张箭,只是他没有立刻射出去,而是只瞄着商迟谢,手始终搭在弦上,纹风不动。
时间慢慢流逝,樱花细嫩淡粉花瓣都在商迟谢肩上发上堆了浅浅一层,又被微风吹拂了下去,幽幽飘落在地上。
不知道那支箭什么时候会射出,只能一动不动站着,还要维持重心不让头顶苹果掉下来,商迟谢额头开始渗出细密汗,眼睛周围也有了热意,蕴出了生理性雾气。
他知道,知道商云深箭术很好,只要商云深想,不用任何犹豫就能射中他头上苹果,所以他就算紧张害怕,也没有面对白虎那样强烈惊惧。只是商云深始终不动,那双漆黑漠然目光一直盯着他,犹如盯视猎物幽狼,而那把箭也始终瞄准他,不曾动摇,不曾移挪。
极大危险感压迫而来,他仿佛成了一只被幽狼盯上猎物,无法反抗被压制着,连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商迟谢喉结滚了滚,再也忍不住腿软了下去,他腿一软,头顶苹果一晃,看起来要掉了下来。
嗖——
一道破空声。
将要掉下去苹果被箭穿透带着钉到后面樱花树上,随即更多花瓣摇坠了下来。
商迟谢跌坐在地上,正好一片樱花瓣擦过他颤抖睫毛,打了个转落在他膝盖上。
商云深再次拿了一支箭,望着他,语气淡淡:“不合格,再来。”
……
“不合格,再来。”
“再来。”
……
到了后面,商云深已经不用开口,只拿箭动作告诉商迟谢,还要再来。
商迟谢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只不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将苹果安在头上,等着商云深那支不知何时会射出箭,从最开始不安恐惧到后来麻木。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