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商迟谢停下脚步，敛眉局促道：“都是因为我，才会连累王储殿下。”

他一停下，殷何意也停了下来，望着商迟谢，将商迟谢神情下的躲避不安和愧疚都尽收眼里。

“你在想以后离我远一点是吗？”他一句话就拆穿了商迟谢的想法。

商迟谢只低着头，不敢看殷何意。

和殷何意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感到无比的开心，很多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就好像阿意在身边一样，但同时他也越发自卑，殷何意实在太好，身份尊贵、亲和体贴，明明和他同样的起点，现在却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人，这样优秀完美的人和他做朋友，他真的配得上吗？

更别说他最初是打着利用殷何意的想法，和殷何意相处越久，他就越觉察到自己的卑劣与小人。

“阿谢，我与你做朋友，绝对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从你身上找优越感。”

商迟谢又怎么会不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连累殷何意。

若是殷何意如从前商迟归那样对他有所求，只要他乖顺安分讨人喜欢，那他还可以安心一点。但殷何意不是商迟归，他对他好是全无所求的好，这样的好太过珍贵，自己压根配不上。

殷何意知道这次不与商迟谢彻底的说清楚，商迟谢真会做出远离他的事。

他拉着商迟谢寻了无人的地处，松开商迟谢的手，一双黑眸剪剪若清月：“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你，但在我这里，你并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一无是处的人。”

“不……我的确一无是处……”商迟谢低低道。

若是他有半点用，也不至于哪怕重生这么久都还是这副样子。

没有变成商迟归商云深那样的天才，没有找到商夫人为什么死去的原因，没有找到上辈子杀他的人，他什么都没做到，连离开商家的勇气都没有，重生也只是浑浑噩噩做着无用的努力。

这样的他走上上一世的死路并不冤。

殷何意叹了一声气：“你若是一无是处，又怎么会听到别人说我的时候，想着要远离我不拖累我。阿谢，你心地很善良……”只是太过善良，所以成为了别人口中的软弱。

“善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善良，他怎么会是善良的人呢？

商迟谢低下脑袋疯狂摇头：“不，我并不善良，我坏得要命。”如果他善良，就不会做出冒充真正的商家二少爷的事，如果他善良，前世不会想着要害商迟归商云深，亦不会利用何西沅在看到何西沅受辱时不敢动作，更不会想着利用殷何意。

他善良？

他明明坏得要死。又蠢又坏又无能，好事没做过，坏事也没成功过，就他这样的人，说善良也只是侮辱了这两个字眼。

殷何意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商迟谢变成现在这样，他从来不认为商迟谢是一个坏人，他第一眼见到商迟谢，那双眼睛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清澈无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里面，藏不住任何的东西，叫人轻而易举就能看透他的一举一动。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去做坏事能瞒得住谁呢？谁都瞒不住，只是撒一句谎都能被看穿。如果他的坏事做成功了，那一定是背后的人纵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