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狼狈至此,他的脊背也没有半分弯曲,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傲骨凌然,宁折不弯。
那么多的阴谋诡计都打不弯他的脊背。
可如今……
他心甘情愿地跪下了。
瑾夭凝望着他,眼神中浮现出疑惑。
“人心确实不可信,但你可以相信自己的医术。”
半晌,陆肖开口了,嗓音带着几分喑哑,仰头看过来,唇角含笑,眸色依旧明亮,竟没有半分屈辱。
他顿了一下,眸中的光芒更亮,低声开口,语调平缓而郑重:“用毒控制我吧。”
瑾夭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将这人上下打量了两步,面色愈发冷峻了。
“便是不说爱慕,只说救命之恩。你也已经救了我三次。十五日前我重伤跌落山崖,是你救我回来的。我临近毒发身亡,是你呕心沥血调制解药。昨日,我九死一生,也是你救下了我。”
陆肖仰头望着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月色的掩盖下,眼神透出执拗的虔诚。
他的声音稍低了几分,收敛的笑意,神色显得更为郑重:“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我早就无以为家,我愿意在你身边为奴为仆。你可以用毒来控制我。或者,你之前不是养过狗……”
陆肖的声音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垂下眸子,藏起所有的狼狈,却还是坚持将话说完:“所以你还可以用精铁锁住我,我有内力护体,便是睡在院子里,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嗓音愈发沙哑,艰难地合上眼睛。
他把自己所有的自尊骄傲生生碾进泥里,卑微至极却心甘情愿,只等着眼前人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