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不敢说话,那种气氛下也说不出什么——再多说一句,他也会像宗源那样的。

等车开到酒店楼下,宗源情绪才稍稍稳定。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落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阳光,心中冰凉一片。

这两个月为宣传电影到处跑,整个人累得要死,也没时间想江远;电影下映,真闲下来了,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松,后劲儿涌上来,他满脑子都是江远。

铺天盖地的悲伤火速将他淹没。宗源怔怔地想:还不如跟付盛跑宣传呢,工作填满生活,总好过这一瞬,仿佛被幸福拒绝的感觉。

他的世界里以后就没有江远了。

江远在娱乐圈经历的不顺,可以说十分坎坷,所以他格外关照同样不怎么顺利的宗源。帮介绍资源,帮请助理,没车借车没房借房……听说宗源要借住在他家里,江远特意订购了一堆健身器材供宗源使用——付盛要求宗源健身。

江远也是个随性的人,虽然懒,但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而且重情义。

比如那年,嘴上说着不去看首映礼懒得出门,最后还是偷偷摸摸的想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小陈朋友说江远去世那天,车里还有两瓶香槟,宗源蓦然忆起很久前在杀青宴上的戏言。

那天江远被公司叫回去开会,没赶上杀青宴。

付盛很遗憾,说江远不能再缺席下一次,还威胁江远,说再缺席就绝交。

江远哈哈大笑,“你可别跟我放狠话——电影上映票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扑街了我看你怎么赔我那两套房子。”

付盛有点儿喝多了,醉醺醺地说:“我拍的电影,必不可能扑!”

江远还在公司开会,不想跟酒鬼废话,会议室里人都等他呢,“行了,不就欠你两瓶香槟么,等首映时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