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违和感在心里浮现, 生死间打磨出的危机意识令他们下意识感到抗拒,然而这些情绪还不等打出个小浪花,就被文稿纸的大片空白所吞没。
——即使是超越者, 也没办法对抗“书”写好的剧本。
不过虽然他们是在老老实实地拿着纸笔试图写点什么出来,现实也并非理想中那么顺利。
写作是他们此前从未碰触过的领域, 最多也不过如欧·亨利写写任务汇报, 或者海涅出于工作需求会写审讯记录和谈判纪要,都是些实用文体的书写,公事公办不允许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跟文稿纸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后,欧·亨利率先光棍地摔笔不干了。他趴在桌子上叹气, 对二叶亭鸣抱怨道:“这样的东西与招供书又有什么区别, 我可是情报官诶, 您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素养吗?”
欧·亨利不光是情报官, 还是隶属于美国安全部门的首席情报官, 即使严刑拷打都不能让他吐露半个字的情报, 隐藏情绪更是呼吸一般的本能反应,现在要他去写剖白自己背叛的心路历程的东西,比让他自己憋死自己还要艰难。
二叶亭鸣正快乐地享受着压榨小甜菜们产粮的美妙过程,闻言答道:“所以我才选择用写的——有些话你们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写作的过程或许能让你们放松一些。”
欧·亨利接着叹气,他越是叹气二叶亭鸣的小触角就越是喜欢往他边上凑。搞情报出身意味着欧·亨利藏了一肚子比故事更曲折离奇的写作素材,用最朴素的语言也能写出一篇精彩的好文章,仅有的阻碍是他作为情报官的职业本能,病态一般将他的内心与外界阻隔。
“您可真是够为难人……”
欧·亨利嘟嘟囔囔,勉强拿起笔在文稿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应付事情般接着写起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字母A开始依次排列,像是个不愿意写作文在那里凑字数的小学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