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缙是宁愿让和煦尿在轮椅上也不愿意让他这么捂着的,先前出过问题。和煦刚出院的那两年他的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成堆的业务山一样的压下来,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生活,离开医院没有护士照看,只能先请护工。
白缙那会远不如现在老成,没有一眼就能识人的本事,请的看护对和煦不上心,虽然谈不上虐待,但是经常一天就给他翻一两次身,纸尿裤捂的严严实实,和煦的臀部永远是通红一片。和煦那时候话也说不成句,几个字也讲的艰难,白缙每天回家之后就是教他说话,有时候看他眼泪朦胧的咬唇委屈,只以为是复健太辛苦。
直到后来白缙有一次短期出差,几天不在家,回来以后和煦已经生了褥疮。灰白干瘪的皮肤上露出了圆形的疮疤,里面是黄褐色的腐肉。白缙当时就心疼的直掉眼泪,和煦侧躺在床上看着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那只紧缩的手一点点往前挪着,挪到床边,手背耸了耸又趴了下去,他没办法把手抬起来。
“不…额,嗯疼…哥额,缙哥…”,和煦几个字拉长音,说了得有两分钟,后面都是含含糊糊的字音,白缙一个也没听明白,说着说着和煦就忘了,他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哪怕是他说出口,白缙也没办法听懂。
但他还是想说,想安慰他。
我不疼啊,你不要哭。
白缙给和煦换了护工,推了大半的工作在家里陪他,精心护理,和煦身上溃烂的褥疮仍然拖拖拉拉快一年才慢慢痊愈,还留下了一些细小的疤痕。
往后白缙都很注意,一不能让和煦伤到头,二不能让他被纸尿裤捂着。
多翻身,多喝水,多坐少躺,多按摩,多锻炼,多注意饮食,多注意休息。
条条框框,白缙也算半专业,长久的照看之下,白缙也自认许多事他都比生意合同里的附加条款记得还清楚。
可他仍然会有像今天这样的疏忽,和煦没有催促,没有提醒,更没有抱怨。
余生漫长,他们果然是要彼此包容才能幸福走下去的。
把人抱回房间,直接放在床上,小心的摆好头颈
。护工临走时铺好了隔尿垫,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白缙解开和煦的纸尿裤,味道顿时就扩散开来,还好没什么肿胀,有些微微发红,正淅淅沥沥的漏着余尿。白缙把纸尿裤抽出扔进垃圾桶,先不忙着给和煦换,而是双手压住他紧绷的膝盖,在心里数了几秒。
果然,不消几秒,和煦的肌张力立刻蹿了上来,因为被白缙用手压制,才没有影响到大腿和上半身。否则它们往往会使和煦变成双腿屈起的状态,呈往上下蹲的模样,和煦自己没办法控制它们,只能受肌张力的影响带动身子,不是手脚扭曲,就是蹭皱隔尿垫,尿湿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