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伸过来的时候,阮宛还有些出神,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哆嗦,配上少年人病重一年后单薄的体格,显出些怯生生的脆弱来。
来者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几乎将整个胸膛都凑近了过来,莫名地增添了许多安全感,然后在阮宛忘了抗拒的愣神中,将人扶着坐起来,不由分说地抱到怀里。
瓷杯边沿抵在了唇边,阮宛从怔愣中回过神,就着这人的手,低头小口小口喝水,水温不冷不烫,舒缓地滋润着他的嗓子。
黑发柔软地贴在瓷白的皮肤上,有一些扫到了纱布,轻轻颤动,黑白分明,干净清透,少年乖软的样子像是水墨画中走出的人,没有凡俗的味道,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回到画中,就算伸手也只余一缕轻烟,无法抓住。
阮宛感觉到搂抱住自己的手臂似乎加重了力道,勒得他有些疼,还有一点喘不上气,但他没挣扎,安静喝完水之后,偏过头躲开杯子,眼角正好被一缕很轻的呼吸掠过,像一个吻,透过了纱布轻柔地贴在他的眼皮上。
他的心头和眼眶都开始发热,听到杯子重新放回床头柜的声音后,启唇轻轻喊着这个人:“容越?”
头顶上的声音沙哑,还能明显听出声线底下竭力压制住的颤抖:“嗯,是我。”
阮宛松了一口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手也不安分地抬起来往后摸,指尖触到容越的侧脸和耳朵,将他的手指也染上了一抹温热。
“我就知道是你!我爸之前说你还没有醒,我担心了好久,但他们又不准我出院,你现在没事了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