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阴云笼罩,囚困着残暴的野兽,放出一只利爪就足以将他撕碎,阮宛怔怔地看过去,被咬红的唇瓣轻轻抖颤,眼泪像是停不住了,不断往下落,将耳鬓的乌发沾湿。
他在容越的身下瑟缩着,浑身的衣衫都被揉得凌乱皱巴,莹白的鼻头泛着可怜的粉红,眼皮怯生生的一眨,就滚出晶莹的泪花,哭腔里带着懵懂无奈的惧意:“你到底怎么了……”
在阮宛想得极为简单的认知里,那位杨修文少将军就只是今天才出现的一个配角而已,一个他见都没见过、存在感接近于零的配角。
他根本联想不到多余的东西。
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修文回来了的消息后,面前这个人在短短的几炷香时间里就暴怒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像是被谁生生地在心头剜了一块肉下去,酝酿着要将那人抽筋剥骨地去报仇雪恨。
“对啊,我到底怎么了……”容越怔忪地俯视着身下湿漉漉的苍白小人儿,骤然松开手,那块瓷白的下巴被他捏出了大片粉色的痕迹,赤裸裸地提醒着他的罪行。
他还把人给弄哭了。
心尖被狠狠揪了一把,细密的疼痛慢慢蔓延开来。
他的桎梏松了些,阮宛眼角噙着泪,小心翼翼地动了两下身子,看着容越这幅失魂落魄的无措表情,心里那股惧怕又奇异地消失无踪了,开始弱声控诉:“我知道你怎么了,你已经疯了……”
一边碎碎念着,阮宛一边又碰了碰唇瓣:“还肿了……你咬我!”
“是你先惹我的。”容越的手指伸到阮宛的脸上,在泪痕处顿了顿之后,指腹放轻了九成的力度,轻轻擦拭,显得有些笨拙,“不要哭了,伤眼睛。”
“嘶——!好疼!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