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缓慢地眨了眨眼,大脑慢慢接收到身体传来的反馈,各处都是将死之人的疲态,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应该死了,可又被不愿放手的人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软软醒了?喝一点药好不好?”
容越突然用这么轻柔的声音跟他说话,阮宛还有一些不习惯,疲惫地撩起眼皮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小九,垂眸微微点头:“好。”
“好乖,我让人加了甘草在里面,不苦的,来。”
容越将他抱着坐起来,墨色的药汁喂进嘴里,苦得他浑身打颤:“骗子,好苦,我不想喝……”
圈着他的胸口似乎猛地起伏了一下,容越的喉咙里也传来一声难以抑制的强忍的哽咽,随即声音放得更轻:“乖,再喝一点吧,就一点……”
哀求声轻柔又凄然,床前的小九不忍地背过身去。
就算不去看他的表情,阮宛也听出了这人有多绝望难受,容越现在就好像被一根线吊着,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而这根线,就是阮宛的命。
“我喝了,你当皇帝好不好?皇帝的位子只能是你的,我不想其他人坐上我的位置,你要答应我,现在就答应。”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等你当上了皇帝,那天牢里的人,你的娘亲,义子……”
容越猩红的眼底倏地浮起一道浓烈的杀意。
“……你都可以放,以前是我,我太任性了……”
杀意似乎刺激到了阮宛的身体,颤抖着缩了一下,容越将他抱紧,敛去眼中的阴鸷戾气,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那也叫任性啊?你离任性差远了。”
阮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