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吓丢了魂,买的豆腐早已经不知道丢在哪个旮沓里了,抱起阮宛之后,小孩儿额角汨汨而出的鲜血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幸好下楼的时候带了随身急救包,里面凝血剂和纸巾纱布都一应俱全,他给阮宛打了一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抱着人直接去停车场上了车,往容越之前说的医学实验室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那里听医生讲述手术和治疗风险的容越接到电话,得知消息,将手中的钢笔硬生生地几近掰断,脸色沉得可怕。
主治医疗团队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神中都看见了史无前例的凝重,几年前容越组建这个医学实验室时,初衷并不是为了白血病,所以,虽说他们的专业技术与治疗方案确实比当前顶尖医疗要强一些,但这样的病例接触得不多,病患的实际状况与理论的数据总会有差异,心里便难免发怵。
特别是见证过容越失态到指尖发颤这种模样之后,任谁也不会看不出来,这将会是决定他们职业生涯长短的一次治疗。
等到医护人员尽数严阵以待,车子抵达大楼外,将阮宛从车中抱出来时,容越一直绷着的沉着冷静一瞬间加速瓦解。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半天时间没见,他会笑会闹的甜软小孩儿就变成了个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破布娃娃,苍白的手腕无力地垂着,像再也抬不起来。
容越在一瞬间感觉到了锥心的疼,冷意从骨头缝儿里渗出来,每一口呼吸都似是在吞咽着冰刺,凿骨冰寒。
他僵直着身体,看着人被推进急救室,掌心和胸口的衣衫还沾染着殷红的痕迹,那些渐渐干涸的液体仿佛带着毒,毒素透过皮层,渗进四肢百骸,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梁生局促地站在几米开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身上也沾着血,狼狈不堪,踌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我带着阮先生下楼,他想吃门口超市里的东西,我就去买,谁知道回来的时候,人就没在轮椅上边了……”